作者 | 大瓢

编辑 | 阿琰

(资料图)

二〇一九年，一部叫《张素英的城堡》的纪录片电影走入观众视线，人们了解到了关于一个“富有”的流浪老妇和她搭建的城堡的故事。

在这部纪录片的主角身上，人们重新定义了富有和贫穷二词的含义。

西北村庄里的艺术古堡

孟小为是一名摄影师兼纪录片导演，为了影片的拍摄题材四处采风是他日常。

孟小为

二〇一七年，他去到陇南市的一个偏远小山村，村子虽然荒凉，但也因此显得古朴又自然。

对于一个从事艺术工作的人来说，这样的特色环境总是比大城市来的有吸引力。孟小为开始在村子里漫无目的找寻灵感。

他未曾想过自己会在这次闲逛中遇到自己的女主角。

孟小为一边闲逛一边用相机记录下了村庄里的一草一木，突然间，远处一所造型特别的建筑吸引了他的眼球；

他不由得走近观看，那是一所用石头和红砖所堆砌的三层建筑，造型很别致，有些像国外的古堡，但又不全是。

建筑无窗无门，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极了电影里的画面，颇像一件艺术作品，神秘而兼具故事感。

张素英给自己建的“城堡”

孟小为感到很诧异，为什么一个在穷乡僻壤的乡村里会出现这么一个“格格不入”的建筑产物。

是某人的家吗？还是说当真是一栋荒废的古堡？又是什么人建造的？许多疑问在孟小为脑海中蹦出，好奇心驱使，他必须揭开谜底。

孟小为站在建筑外大喊了几声，无人回应，虽然建筑没有门窗，但孟小为也没有贸然进入，如果是有人居住的话他的行为就太不礼貌了。

于是他开始在建筑四周徘徊起来，想要寻找附近的人问一问。

一条黄狗冷不丁的从建筑里钻了出来，吓了孟小为一跳，但狗不能回答孟小为的问题，他继续寻找人影。

随后一个挑着扁担的大爷路过此地，孟小为赶忙叫住他，询问起了关于这个古堡建筑的疑问。

大爷说这里几年前还是一片空地，是个流浪的外地女人自己修建的。

听了大爷的阐述孟小为对这栋建筑和建筑的主人更加感兴趣了，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大爷，而是打算亲自会一会这建筑的主人。

他坐在建筑外等了起来，一等就是两小时，太阳即将落到山沿边，一个老妇抱着几块石砖和钢筋条向他走来，准确的说，是向他身后的建筑走来。

老妇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孟小为，但没有过多的言语，而是绕过他直径进了房子里，孟小为知道这就是建筑的主人了。

他叫住这名神秘的老妇，上前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想要得知她和古堡的故事。

但这名老妇却对此不理不睬，仿佛孟小为是空气一般，她自顾自坐在房子门口开始打磨起一块不规则的石块来。

张素英

孟小为见对方无意搭理自己，也不怒不急，他心想自己是一个陌生人，房主对他心存戒备是很正常的事情。

于是他也不说话了，而是安静的在一旁观察老妇打磨石块。

没过一会儿，一块原本奇形怪状的石头在老妇的打磨下渐渐有了相对规则的形状，孟小为突然想到这块石头的用处。

路过的大爷曾说这个房子是老妇自己建造的，而仔细观察这栋建筑所用的物料，很大一部分都是老妇手中那种粗糙的石块。

或许房子就是用这样石块一块一块堆砌出来的，物料竟然是用这种方法得来的，那该是多大一个工程量，孟小为瞬间对老妇肃然起敬。

张素英用废料盖房子

天渐渐黑了，孟小为驱车回到市区入住的宾馆休憩。

虽然白日里和老妇并没有正式的交流，但对已知信息的惊奇感和对未知信息的好奇心促使孟小为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要拍摄这个老妇的纪录片故事。

揭开流浪老妇的神秘面纱

第二日一早孟小为回到村里，这一次他没有急于去到老妇家，而是去走访了附近的村民。

孟小为向村民们提出了许多关于老妇的问题，她叫什么名字？从什么地方来？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等等。

如果说村民纯粹因为热心所以接待了孟小为或许不太真实，只能说中国人对于闲聊天生就有一种热衷。

所以看到带着问题到来的孟小为，村民都很主动的抒发己见，孟小为的部分问题得到了解答。

流浪老妇的名字叫张素英，是2013年来突然来到这个村子里的，具体是哪一天大家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张素英孑然一身出现在了村里。

对于村里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大家都有些警惕，怕是企图来偷家禽的小偷，所以也难免会多几分关注。

在村民有意无意的监视下，张素英在垃圾场附近落了脚。

垃圾场不远处就有一篇废弃的破烂砖厂，里面除了冰冷的水泥什么也没有，城堡修建好之前张素英就住在里面。

一连好几个月都是如此，村民意识到这个外来者是一个纯粹的流浪汉。

张素英

出于好奇，有人去造访了张素英，那时候她正在垃圾场翻翻捡捡，村民跟她说话她也极少回应。

有人看她可怜，想要给她吃的，但是张素英拒绝了，这令村民们有些不解，一个流浪汉竟然不愿意接受帮助。

更令人意外的是，张素英虽然拒绝了村民的物质帮助，但是却接受了村民的关怀。

她将这份心意记在心里，然后某一天突然出现在村民的土地里帮忙除草，村民们说她是个好心肠的“傻瓜”。

“啥也不要，只会闷头做农活。”

孟小为听了觉得张素英有趣的很，便更加好奇是什么样的过去造就了张素英的性格，关于这点，村民们纷纷摇头。

张素英爬在半空中施工

她们说，张素英是个不愿意谈及过去的人，他们猜测，她是一个被家庭抛弃的人，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家庭，不然好端端为什么会成为流浪汉。

这个问题孟小为在后来和张素英的交流中得到了浅浅的答案。

再说到张素英的房子大家也津津乐道，村民们说那是她凭借自己的个人力量搭建的，用的材料就是垃圾场里捡的；

经过了长达四年的时间，才出现了令孟小为眼前一亮的建筑。

一个女人花五年独自盖了一座城堡，还是用的垃圾场捡来的东西搭建的，这其中的困难孟小为难以想象。

和村民的谈话让孟小为对张素英多了一些了解，可是对于张素英是怎样一个人还是没有头绪，张素英有太强的故事感，孟小为坚定了要拍摄她的想法。

探索古堡内部和张素英内心

孟小为再次来到古堡拜访了张素英，和第一次一样，张素英表现的很漠然。

孟小为看她在鼓捣一根弯弯曲曲的钢筋，想要扳的直一点，于是提出要帮忙，张素英拒绝了，孟小为只好在一旁看着。

等到张素英手头的事情忙完，孟小为提出想要拍摄张素英和古堡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古堡得到了孟小为的赞美，张素英对孟小为也放下了一点戒心，她思索了片刻，最后同意了。

张素英

孟小为的镜头对着古堡的环境开始拍摄起来，张素英为他引路，他们拍摄完古堡的外部造型后进到里面。

古堡的内部很简陋，几乎没有任何的家具，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张素英从垃圾场捡来的锅碗。

房子的东南角摆放着一张紫红色的破烂沙发，那也是张素英从垃圾场捡来的，她告诉孟小为这张沙发就是她平时睡觉的地方。

孟小为带着摄影机跟着张素英上到二楼，眼前的布局令他眼前一亮，屋子内垂钓着许多精心搭配的服饰。

虽然没有华丽的灯光和布局，但是布局创意与在美术馆里看到的艺术装置很相似。

张素英的屋子内垂钓着许多精心搭配的服饰

孟小为再一次好奇起来张素英的过往，他认为张素英一定是接受过教育的，不然就是天生的艺术家。

对于房间内悬挂的衣服张素英做了解释，她说这些衣服也是她捡来的，已经洗干净了，之后会拿给没有衣服穿的流浪者们。

自己的状况并不乐观，但心中还记挂着他人，孟小为再次对张素英刮目相看。

对古堡进行了简单的拍摄后孟小为准备回旅馆，临走前他征的张素英的再次拍摄的同意，随后他拿出一笔钱给张素英作为此次拍摄的报酬。

可是张素英死活都不愿意接受，后来孟小为想了让张素英接受的一个由头：

让她拿着这笔钱去帮助自己想帮助的人，张素英这才勉强收下了。

张素英施工中

孟小为后来得知，张素英拿着这笔钱去买了许多吃的，然后将东西全部分给了附近流浪的人。

现代人早已被物质奴役了，被房子奴役，被车子奴役，被更好的物质条件奴役；

即使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但只要失去哪怕一点点也会陷入焦虑，斤斤计较，而张素英这样常人眼中的流浪汉，看似一无所有，却内心自由。

因为她对物质没有欲望，一个人看似过着物质匮乏的生活，却比任何人都自由，因为她的内心不必用物质来支撑就已经足够富足。

这才使的她能在残酷的现实中还愿意对弱者伸出援手，某种程度上，孟小为认为张素英的内心是伟大的。

倒塌的“乌托邦”

距离第一次拍摄时隔不久，孟小为再次造访了张素英

张素英

这一次张素英见到到来的孟小为难得露出了一个有温度的微笑，就像是老友见面，孟小为举起摄影机，开始拍摄张素英的日常。

张素英的日常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垃圾站和古堡两点一线，从垃圾站“淘金”，然后在将能用的东西用在自己的古堡上，

但引起孟小为注意的是，张素英生活非常的有仪式感，她每日起来都会仔细的梳洗打扮，还会在收工后点一支捡来的烟消遣；

完全不像是一个流浪的人，或许流浪这一词本就是大家对她的误解。

孟小为试探性的问起张素英的过去，就像村民们说的那样，张素英对此并不乐于谈论，但是也浅显的透露了自己有过家庭。

孟小为

从张素英洒脱的神情和简单的言语可以判断，她不是被抛弃的，而是在大概50岁的时候主动离开了丈夫和女儿的，至于是出于什么原因，终究是个谜团。

纪录片的拍摄进程就是会不定时的拍摄记录的事务，孟小为对张素英的拍摄也是断断续续的。

2018年，他和张素英已经相识一年，张素英告诉孟小为，等到春天来，就可以正式入住了，到时候她要给自己“置办”一些家具，让孟小为一定来做客。

春天来临时，孟小为应承约定来到古堡，可是眼前的一幕令他难以置信，曾经的古堡变成了一片碎石废墟，而张素英也不见踪影。

孟小为急忙向村民打听，原来上一次拍摄后就是寒冬，北方的冬天对流浪汉残酷无情。

由于政府下达了强制性文件，张素英被收容所的人带走了，而她的城堡也因为违章搭建被强制拆除了。

19年，孟小为想办法找到了张素英所在的收容所，将这个噩耗告诉了她。

张素英感到难以置信，她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逃出了救助站，然后一路狂奔来到自己的城堡；

但是哪里还有什么城堡，60岁的张素英对着废墟嚎啕大哭，她亲手搭建的家，她多年的心血，什么都没有了。

一场痛彻心扉的哭泣后，张素英收捡了废墟里一些物品，然后背在身上。

她向孟小为道别，孟小为问她要去哪里，她摇摇头，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张素英就这样离开了。

如今，人们再也没有张素英的消息，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在流浪。

张素英昔日城堡成了废墟

但可以推测，如果张素英还在流浪的话，那她或许又到另一个更僻静的地方去建造自己的新城堡了。

孟小为很后悔，当初没有要张素英的联系方式，因为张素英认识字且有文化储备，孟小为认为她很可能是有了解外界的渠道的。

他试图找过张素英，但结果都令人失落。

结语

张素英是一个神奇又神秘的个体，不管是她的行为还是她的经历，有太多的谜团笼罩着，让旁观的人看不清也说不明。

我们无法用现实体系来衡量她这个人，在世人眼里，她或许是个没有家的流浪汉。

但她又不愿意接受人们的金钱资助，甚至会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她眼中的弱者。

张素英和她捡来的电脑椅

所以我们说，张素英是贫穷的，也是富有的，贫穷的是现实。

而富有的是她的精神世界，在她的精神领域里，或许有一个永远不会踏平的“城堡”，那是张素英永恒的乌托邦。

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呢？欢迎在评论区留下您的看法！

-完-

作者 | 大瓢

编辑 | 阿琰